回家的这段日子里大概可以算是在写论文的了,同时写完了一篇八万多字的同人文。有时候看到别人在忙碌而我在无所事事,就在想,这篇同人也是我心血凝聚,占据了这些经历也不为过。

结果现在同人写完了,论文断断续续地也改了好几版。然后每天想着继续改,不知道做了什么就又到了这个时间。自从知道还会有下一次的答辩机会之后,好像就没有再期待过这一次。至于博士的考试,更像是完全放弃了一般……尤其是得知农大的并没有入围复试。

最初说笑时说哪家要我就上哪家吧。其实内心还是憋着一股骄傲的吧——就好像当初夏令营的时候本来也没有抱有多大的期望,最后的结果却令自己喜出望外。心想着也许这次结果也是一样吧。其实回头想想,又凭什么呢?别人辛苦三年有成绩有文章,我连简单的所内考核都通不过,凭什么再去一个同等级的平台继续读书呢?

围困仿佛给了我一个颓废的借口。毕业和考核都再蠕动着前进,看不到希望的未来像是遥不可及的星空,那么远。

这样想的话,滕梓荆能正好在此时弥补我的灵魂其实几乎是必然的。即便不是滕梓荆,也可以是露崎真昼,或者还未观看的西部世界或者那不勒斯四部曲里的角色,可以是任何我遇到的一个契合的角色或真人。若是论契合,可能滕梓荆真的不如露崎真昼。但是因为cp的切入,是我自己令他变得契合,完美地把他打磨成镶嵌在我灵魂中的宝石。

最近认真写下的这几篇同人,应该是完全承载了我这段时间的情绪吧。从《京都居大不易》到《瘾》,然后是《临终关怀》和《杀手,滕梓荆》,每次发出去之后都在期待着别人的观看和评论。一遍又一遍打开lof查看消息,大概每天的时间就消散在等待lof打开的广告时间里。

其实本不该如此在意的吧。虽然说是为自己的不吐不快而写,却还是会因为其他人看到的可能而期待着。这样的自己让自己有些看不起——甚至会忍不住对比自己收到的喜欢、推荐和评论的数量,告诉自己不止是因为这个cp,是因为是蔻子写的,才会得到这些。

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一个写手说真的,实在太擅长在字里行间为自己的倦怠、懒惰找借口了。不论是刻意的洋洋自得还是夸大的自卑自谦,都是在为自己开脱,把罪犯洗刷成最无辜的良民。

就连在这里,这个上着重重密锁的只有我自己的子博客,我也还是忌惮于面对那种真相。

那种,我荒废掉的这些时间,永远都追不回来的真相。

其实看日记来说,甚至就只是看这个子博客里存着的日记来说,蔻子真正快乐的时候实在是不多。小时候总是有指望的,中学指望着考大学,大学指望着深造,然后忽然就离工作那么近了。工作是什么?是无处逃避、无休无止的压力。所以从小到大那些努力到底是为什么……喜欢学习吗?喜欢其中一部分,可是也要咬着牙去啃另一部分。最后试卷上的分数告诉我努力没有白费,甚至于后来在聊天或者看科普的时候,能够更加驾轻就熟,也让我觉得还是有用的。但是究竟有什么用……

这些问题总是不应该来问。每次稍微多想几句就会觉得,这糟烂的世间果然是不值得的。甚至现在把不知不觉间紧紧皱起来的眉毛放开也像是一种让人内疚的暂时的喜悦。真正在《临终关怀》去写死亡的时候,引用的句子巧合一般全都属于日本文学。那时候放开了自己去写,最后还是归于恐惧——告诉自己,是因为还没有管窥到真正的死亡,才会觉得期待和无关痛痒。

前些日子居然也经历了一场葬礼。深刻感觉到宗教是一种对活在这世界的人们的一种安慰,它的确能给迷茫的世人提供一个方向,譬如晨钟暮鼓,譬如善行,譬如赎罪 ……它在这其实无望的世间构筑了一个假象,让人们去生存,去生活。

由此忽然想到了最近愈演愈烈的饭圈神化的事件。那是不是可以看作一种简化了的宗教?为什么邪教层出不穷?是不是因为人的内心总是需要一种“宗教”的存在来指引自己,来假装自己的生存并非碌碌无为、茫无目的。

前几天有朋友问我写日记。他居然还想要带着文字技巧去写日记。像这一篇最先开始不过是想讨论一下同人文和论文,写到现在已经离题万里。不敢这不就是日记吗。

顺便说,写论文被一次次的修回时,曾经抱怨说如果有人按头教我写小说,我大概早就放弃这些了。每个人的内在逻辑和想表达的东西都不甚相同,论文却要求大家用同一套逻辑同样的规则去表达相似的东西。或许对于我来说,这比填词用典还要难。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对于别人的修改、别人的指导,容忍度格外低。走马观花的指点仿佛是一种羞辱,我只能全然接受,懒得提出反驳。

虽然它们会给我带来学位、毕业证或者日后的学习机会还要工作,我也不愿意承认那些东西是我写的。

为什么我追求的都是他们所鄙夷的呢。所以才会从十二岁开始,就执着于躲藏在这样一个身份虚拟而感情真实的网络世界吧。

母上总是问手机里有什么,喏,就是这些我在现实里永远得不到的称赞与共鸣啊。